论哺乳类动物的婚后习性·5
5.
刚刚走近庭院，吴亦凡便听到爷爷爽朗的笑声，恐怕又是某只小鹿的鬼主意逗得吧。不过，爷爷确实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想到刚才秦婆婆对他说的话，丝丝愧疚在心中弥漫开来。
自己，真的已经好久没有回来过了。
“亦凡啊，快过来，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吴爷爷正坐在摆放庭院中央的欧式椅子上，周围都是老人闲暇时种养的四季植物，被修剪得错落有致，环绕在这个刻意被留出的空地旁。而鹿晗则是坐上了剩下的另一把椅子，仰着头靠在背垫上好整以暇的晒太阳，闭眼小憩。
吴亦凡循声望去，看了看这个儿时的乐园，依然如初。
抬头望见了挥手的爷爷，瞬间换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但看见对方手中用葡萄藤编成的花环时，微微一愣，然后转头瞥见一旁的鹿晗歪过头朝他眨眨眼睛。
老人家高兴才是最重要的嘛。
“你编的？”因为已经是入秋的缘故，葡萄藤有些泛黄，上面所剩无几的叶子也变的枯萎弯曲。但一种与初秋相交织的萧瑟气息让吴亦凡的眼睛一亮。
“是啊，这个是我向艺兴学的，他经常用这招对付小孩子~”
看到自家孙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花环，老头子将花环收了起来，“不准拿我的哟，想要的话找小晗给你编。”
那么快爱称就取好了吗=口=
“我才不给他呢，这是爷爷的专属哦！”
看着被轻易逗笑的自家爷爷，吴亦凡有些无奈，一个花环就把老爷子收买了，他这个孙子真是够失败的。
擦擦落在旁边凳子上的灰尘，吴亦凡毫不忌讳的坐了上去，但是由于身高的原因只能蜷着腿，样子有些滑稽。鹿晗弯腰拾地上叶子之时掩饰着偷笑，然后被前者瞪眼，他装作没看到，把玩着手中的叶子，享受着午后的阳光，消除在飞机上的劳累。这确实比在家里独自写论文好多了。
吴亦凡见自己被对方无视并不在意，刚要转头时却愣住了。阳光轻轻飘飘的落在鹿晗棕色的发梢，渲染出金色的轮廓和柔和的光泽。鹿晗的眼睫毛很长，垂眼的时候便可以在眼下的肌肤投下淡淡的阴影。灵巧的手指摆弄着树叶，熹微笼罩之上，充盈着吴亦凡的视界。像一个精灵，吴亦凡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句子，不得不说，鹿晗长得真的很好看。
“小晗啊，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亦凡？”吴爷爷突然打破了静谧，光坐在这里什么也不说也不好，不如就了解了解他们感情经历打发一下时光？这一句也惊醒了吴亦凡，眸中带着些无措，略带些不自然的眼开了视线。
“诶？”鹿晗突然转过头，等等，时间这个吴亦凡的那张该死的单子上好像没有写啊！该答一年吗？一年就结过婚了会不会太短了？那五年？等一下那时候我好像还没成年吧。。。
从无恋爱经验的纯情鹿爷，第一次在恋爱时间上栽了跟头。
接收到合作对象的求救信号，吴亦凡微微弯起嘴角。“爷爷，你问缺心眼的人这种问题，恐怕是没有回答的。大概有两年吧。”
解决问题的时候还不忘损一下我是吧，吴亦凡你够狠。鹿晗顿时无语，瞪了一眼吴亦凡，却在老爷子的眼中成了打×骂俏。
“两年是吗，看来经历了挺多事情呢。”
不爷爷也就三天而已=-=
“是啊，晗晗特别难追。”
确实想追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等等！
“吴亦凡，你搞错了好吗？是我追的你！”
“哦？是吗，那是哪个在我求婚以后哭鼻子哭成个什么似的。”宠溺的话语再加上挑衅的眼神，吴亦凡很好地诠释了戏里戏外的真谛，这点鹿晗还差些火候，却不影响他的发挥。
“小爷那是喜极而泣！追了那么久的人终于给了个回应不应该觉得很高兴吗！”
“哦？那追我的应该有些表示啊？那为什么都是我在做一些表示呢？晗晗，你就承认吧。”
吴亦凡，你真应该去拿个什么什么金鸡金马奖的，无中生有的东西也能被你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我。。。。！不是在咖啡店里给你送过咖啡吗。。”底气明显不足。
“那是卡布奇诺。”吴攻君似乎并不想放过这一机会，使劲轰炸。
吴爷爷坐在一旁当着观众，嘴边的笑却一直溢出，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了热闹过了啊，这总算有一种家的样子了。“行了行了，这种事情我这个老爷子可懂不了这么多！看来你们是在咖啡店里碰到的？”
“诶爷爷你怎么知道？”见吴爷爷给自己解围，鹿晗赶紧跟上转移话题。吴亦凡将有些酸的腿放平，没有再争论。
“亦凡很喜欢喝咖啡啊。”
鹿晗想到飞机上那杯被吴亦凡冷落的咖啡，撇撇嘴。“也是。”
“他喝的是卡布奇诺。”
鹿晗立刻从地上捞了一把树叶向吴亦凡砸去，“请你放过卡布奇诺好吗！”刚刚放手，他就有些后悔了，有那么一瞬间，鹿晗忘记了他们正在演戏，毕竟只认识了几天而已，归根到底还是陌生人，这样的举动会不会。。。。
吴亦凡却没有什么举动，而是下意识的抬手挡下了树叶，然后笑着整理了一下仪表，摘下沾在头发上的叶子，抬起头对上鹿晗懊恼的眸子“晗晗，都说了你是缺心眼还不信。”
吴亦凡和鹿晗同时一愣。然后双双仿佛约定好的一样闭口不言。
入戏。。。是不是太深了？
X
在吴亦凡的腿完全酸掉之前，中午的补钙时间终于结束。
可鹿晗似乎已经充满了电，想要出去逛一逛。为了配合，吴亦凡也与鹿晗一起出门，顺便当一回导游。于是假夫夫两人与还被蒙在鼓里的吴爷爷商量好了晚饭时间和需要买的日常用品，便出去了。
鹿晗抬头仰望头顶的树叶，口中默念着约定好的晚饭时间，一种温馨感淡淡的萦绕心头，这么简单的数字，却感觉已经隔了很久很久了。
突然一声叹。很久很久，某没有人会等着自己回来吃饭了。
“吴亦凡，你爷爷家挺好的。”即使是细微的音量，在这个安静的小区里也能被前面的高大身影捕捉到，脚步顿了顿，吴亦凡轻轻笑了笑。“是吗，老爷子是很和善的。”
“那我们这么骗他。。。真的可以么。”鹿晗撇撇嘴，板鞋摩擦水泥地面的声音故意弄得很响。话音刚落，前面的人毫无预料的转过身，使后面的人差点撞了上去。“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你不用顾忌这么多，只用配合就行了。”吴亦凡蹙眉，一双冷冷的眸子盯着鹿晗微微惊讶的脸，看不出情绪。
刚才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变成冷都男了。
自知地位上被压制的鹿晗摸摸鼻子，悻悻地又跟了上去。
果然我就是冤大头，冤大头就是我。
“所以这次你只是带我来看望你的爷爷？别到时候什么三大姨七大姑全给我召见一遍，到时候招架不住露陷了可不关我事。”
“。。不会的，我就两个亲人。不过另外一个似乎不在，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见她吧。”
两个亲人？鹿晗皱眉，刚要再次开口询问什么的时候却被吴亦凡打断。
“你要去哪里？”不知不觉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已经走出了小区，初来乍到的小鹿略带好奇地打量这个街口，左顾右盼中却似乎搜索不到什么想去的地方，有些苦恼的摸了摸头发。“我就是想看看而已，没来过啊。”
知道询问不出什么的吴亦凡仿佛心中早有答案，听到鹿晗的回答后毫不犹豫的转向人行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并且回答出对方心中的疑问。“这里离市中心还是比较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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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的市中心，果然名不虚传。
人头涌动的街道，各式的服装，百货摆列在两边，小摊小贩的招牌也打得十分醒目。各色的彩灯让人眼花缭乱。两三个人结伴而行，身上挎着各种品牌的袋子，时时发出笑声和低语。某人心中的凑热闹因子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立刻怂恿着不怎么负责的导游大人给自己介绍一些好玩的地方，自己却忍不住在方圆百里处自己闲逛了起来。
幼时那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的碎片慢慢拼凑，渐渐成了一幅幅清晰的画面。吴亦凡弯起了嘴角，撇了撇身旁一脸期待的迁徙人员，心情度感觉上升了一个台阶。“那你是找对人了。”说罢，迈开了大长腿朝街道的深处走去。
虽说是秋天，人气的火热使气温感觉升高了不少，已经感觉到热的鹿晗用手扇了扇风。突然感觉到脸上一片凉意，吓了一跳。偏头一看，塑料杯里的紫红色的酸梅汁有种透明的绚丽，杯外沁出的小水珠有些小清新的感觉。
只是拿着他的人就不怎么小清新了。
道谢后伸手接过喝了一口，鹿晗瞪大眼睛，顿时感觉身上的热气消散了不少。好好喝！
“那家的酸梅汁很好喝的。”吴亦凡摇了摇手中的杯子，然后转过身继续按照小时候逛街的记忆继续寻找着宝贝。
大概是那些美味，和小时候的童真吧。
随着人流慢慢悠悠的逛着，却转身走进了一个小巷子，许多工艺小贩在这里摆摊售卖自己制作的饰品，许多女孩子倒是很喜欢这些小东西。两个大男人出现在这里，倒是有些突兀，惹得许多人频频侧目，不过大多数是因为样貌原因。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前面的男人处处散发着成熟的气息，后面的则有种邻家男孩的温暖感觉。明明是完全的反差，却意外的契合，不像被刻意组装的拼图，更像是一笔便勾勒而成的水墨。细腻的似乎瑕疵都被抹掉。
被打量的两人却不自知，拿着酸梅汁默默的喝着。顺便搜索着好玩的东西。鹿晗在一个彩色斑斓的手工艺铺前停下脚步，已经被桌子上形色各异的彩色泥塑吸引视线。吴亦凡发觉后面的人不见，便一同走了过去，看着面前人细心地挑选着那些小玩意。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老板的广东口音鹿晗听起来还是有些费劲，于是礼貌的用普通话回应了一句。
“随便挑随便挑，有喜欢的就买了吧。”知道眼前这个学生样的孩子是外地人，老板尽量放慢了语速，然后推荐了几个做工比较精细的供鹿晗挑选。
最后，吴亦凡无奈的望着眼前被鹿晗所倾心的小狗顶着足球的泥塑。真是ice什么的特征都占上了啊，果然是脑残粉。。。然后他准备掏腰包，条约规定，合作期间，花费全由吴亦凡负责。
对方的泥塑包装好后，导游大人也思索着要不要给老爷子带一个，弯下腰伸手拿起一个向日葵的盆栽泥塑细细查看。一旁的鹿晗把那个盒子当宝似的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在等待中闲来无事便拿出手机想拍拍照留作纪念。举起手机随意拍了拍长着青苔的砖墙，又或是阳光下一条小巷的饰品铺子，转着转着便转到了那个彩色的手工小店。吴亦凡高大的身子差不多挡住了小铺子的一半，鹿晗嫌弃的想绕过他去拍那些可爱的泥塑，但是一个手抖还是照到了对方的侧脸。
感觉晦气的鹿晗撇了一下嘴，刚准备按下删除键时，却按不下去。棱角分明的脸庞，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的认真眸子，修长的手指，此时此刻都呈现在手机小小的液晶屏上。就像唯美的不像话的漫画，可以让人陷入深深地遐想。
鬼使神差的，鹿晗点下了保存。虽然本意是照下那些精致却被抢了风头的泥塑。
“喂，看什么呢？”吴亦凡拿着装好的包装盒，视线凝在那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紧盯手机屏幕的小脑袋上，出声提醒。“要走了。”
“哦哦，知道了！”鹿晗梦醒般迅速揣好手机，就像来时一样，一样的跟在吴亦凡的后面。
不一样的是，好像有一片落叶，轻轻落在那片平静的心湖上，点出了细碎的涟漪。一下。一下。
有种难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