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哺乳类动物的婚后习性·4
4.
背了大约几十分钟，自认记忆力还算不错的鹿晗将纸折叠了起来，心中默默腹诽，初遇地点还定在一家拐角咖啡厅，真是琼瑶的节奏。
不过，到底是要去见谁呢。
鹿晗歪过头看到吴亦凡冷峻的侧脸，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将他与平淡的背景区分开来，目光向下，专注的双眼紧盯屏幕，有些干燥的嘴唇微抿，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鹿晗不安分的目光朝吴亦凡的脸扫来扫去，最后却定格在了他的嘴巴，脑海浮现出刚背的“初吻地点”，不禁愣住。
我在想什么。。
察觉到鹿晗的目光，吴亦凡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正好与发愣的鹿晗目光对上，后者发觉后有些尴尬的将目光移开，然后游移，最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干笑着指了指吴亦凡电脑上的房间模型。“那个，做的不错。”就是有点眼熟。
“嗯，有什么事吗？直说。”吴亦凡朝空姐挥挥手，点了一杯咖啡。
这球能不能不要打得那么直。鹿晗撇撇嘴。
“。。。我们是要去见谁啊？”
对方敲打键盘的手微微一顿，“到时候就知道了。背好了吗？”
“对鹿爷我来说小菜一碟。”鹿晗轻蔑一笑，摇了摇被他折成方块的白纸。
一想到自己大学一年级刚上专业的时候，动物的那些奇葩内脏和结构是怎么摧残他这个无知花样美少年的，鹿晗就抹了一把辛酸泪。
“嗯，这样就好。”瞥了一眼花样美少年的幼稚举动，吴亦凡伸手接过空姐递过来的咖啡，抿了一口。
好淡。
吴亦凡皱皱眉，将咖啡杯放在了电脑旁边。
自感无趣，无聊的鹿晗又好好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靠着坐垫，仰着头望着飞机舱的顶部发呆，顺便怀念自己的爱犬ice。想着想着，折腾了一早上有些身心疲惫的大学生便头一歪，两眼一闭睡着了。
应该是恐高心里在作祟，所以鹿晗的头一直处于远离窗户的状态，一朝窗户方向一滑便收了回去，一滑就收回去，来来回回大概十次左右，积攒了大量反弹力的乱毛脑袋终于在向窗户滑去的一瞬间收了回来，不过，这次的幅度有点大。
总之不会再滑向窗子就是了。
吴亦凡感到肩膀突然一阵压力，手上的工作不得不停下。微微偏头便看到了对方浅浅的发璇和柔顺的棕发，反射出微小的光泽。伸出手刚想将鹿晗碍事的头推开，却突然想起他恐高的事情，望望快要完成的工作，又收回了手将模型保存并把电脑合上。
小幅度的动了动肩膀，鹿晗只是嘟囔一声，咂咂嘴蹭蹭继续睡。吴亦凡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大衣披上，刚合上眼睛，一阵倦意涌来，便也睡了。
————
“好酸。。”鹿晗哭丧着脸捶捶脖子和肩膀中间的位置，下飞机的时候醒来脖子就一阵酸疼，看来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不过不对呀，他明明记得压到了一个很柔软很温暖的东西啊。唉，果然还是没有床舒服。
吴亦凡拉着行李走在前面，听到后面的哀嚎，平淡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无奈，抬起手捏了捏自己被压得酸痛的肩膀。
走出飞机场后运气还是不错的，刚出来就有的士坐这样的待遇也是少有。司机一边帮两位帅哥乘客装好行李，一边暗暗赞叹就现在的年轻人长的就是好看。
“去哪里啊？”司机一口标准的地方话让鹿晗有些听不懂，于是瞄了瞄坐在旁边的吴亦凡。
“花园小区，麻烦了。”
“好嘞！”
吴亦凡的地方话也十分流利正宗，低沉的男音配上有些怪异的语调，却意外的好听，鹿晗望着窗外，偷偷地模仿了一下这里的口音，生涩奇怪的发音让他独自笑出了声，一旁的吴亦凡也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初遇地点？”
突然的话题让鹿晗有些措手不及，顿了几秒后便翻了个白眼。
这也要测验吗？
“步行街拐角的小咖啡店。”
“相识过程？”
“坐错了座位，顺便服务员把我的奶茶和你的咖啡也搞混了。”接着小声吐槽“哪来的这么天然呆的服务员。。”
“。。。相恋过程？”
“。。。有了第一次的印象，就经常去咖啡店喝奶茶期待和你碰面。。。。喂！我是纯爷们啊这种少女心理怎么会有！”
“将就一下吧，这是在一本小说上抄的。”吴亦凡揉了揉眉心，无奈的道出真相。
鹿晗望天无语，敢情是把他当成小白女主角了嘛！
“初吻地点？”
话音刚落，他们所乘坐的出租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两个人立刻拉好了车把手，有些受惊。
“啊哈哈，抱歉抱歉，中午的车流量比较大！”司机大叔干笑几声，然后意味不明的望了望后视镜。
现在的年轻人啊。。。。。
鹿晗嘴角抽搐，责怪的目光射向吴亦凡，看吧，把司机大叔吓着了吧！而且还被误会了！完全误会了！！
叹了口气，然后将纸上的内容简短并且明了的说出。
“。。。咖啡店的后街。”
吴亦凡你到底是有多喜欢咖啡店。
一路上还算平静，下车的时候鹿晗简直不敢去直视司机大叔望他们的表情，而吴亦凡却没有什么不自在，交了钱就拉着行李走开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静谧的精装房小区，有一些偏僻却很大，并不是属于群居式的高楼，而是一栋一栋的独居房，有着属于自家的庭院。一看便知道是老年人的居住环境。
鹿晗感叹了一下小区的绿化和空气，随着吴亦凡的脚步左拐右拐来到了一栋简单古朴的房子，墙角向上延伸的爬山虎枝条显示了这栋房子的年代久远。
吴亦凡的脸部线条突然柔和下来，嘴角也浮起了微笑，伸出手轻轻按下大门口的门铃。在鹿晗左顾右盼打量着环境之时，一阵欢声笑语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亦凡啊！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门后的老人一点也不惊喜对方的到来，像是早就计算好的，却是一脸的欢喜的上前抱住吴亦凡。
吴亦凡笑开了，弯下腰也重重回抱了老人，老人银白的鬓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爷爷，我回来了。”
鹿晗独自站在门口，仿佛没有进入到状态，瞪大了一双灵动的小鹿眼睛望着家门口温馨的祖孙两爷子。
爷爷？
爷爷？！
吴亦凡的爷爷！！？
X
“哟？这就是鹿晗吧？”老爷子偏过头瞅见了门口呆站着的鹿晗，吴亦凡侧身伸手将不在状态内的鹿晗拉了过来，然后揽住他的肩膀。
“晗晗，这是我的爷爷。现在也是你的爷爷了。”吴亦凡的大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鹿晗则是听到了肉麻的称呼而被一片鸡皮疙瘩刺激回过了神，有些不知所措的望了望笑得温暖的吴亦凡，又望了望慈祥的吴爷爷，赶紧鞠了个躬。
“吴爷爷你好！我是鹿晗！”
“哈哈，我当然知道你是鹿晗了，亦凡在电话里都已经跟我说了。”吴爷爷笑着也拥抱了鹿晗，怕鹿晗听不懂地方话，便换成了普通话。一种怀念的温度遍布全身然后包围了自己的心，鹿晗吸吸鼻子，熟悉的错觉让他有些想哭。
就像那个哼着不知名京调的老人，他的怀抱总有一种淡淡的茶香。
“进来吧，坐飞机也累了，我已经让秦婆婆做好午饭了。”吴爷爷转头从鞋柜里拿出了两双新的拖鞋，吴亦凡见状，立刻弯腰去接。而鹿晗则是踏进家门，带上了棕色的大门。环视整个房子，暖黄的墙漆，小碎花的墙纸。木制的座椅再搭配上一些绿色的小植物，显得温馨不已。一些简单的相框挂在墙上的照片有些微微的泛黄，却被精心的保存了下来。而空气中则弥漫着淡淡的菜香。
满满是家的味道。
“谢谢！”鹿晗看到吴爷爷递过来的拖鞋，慌忙着接下，然后道了谢，吴爷爷点点头，称赞道，“真是礼貌的孩子，不要太拘谨，都已经一家人了。”
换好拖鞋的吴亦凡帮忙卸下鹿晗的背包，拍拍他的背。“晗晗，该去吃饭了，不要再发呆了。”听到这个称呼，鹿晗又一个激灵，瞬间明白现在应该是好好配合的时刻了。干笑着应过吴爷爷的称赞，然后弯下腰换鞋。
待吴爷爷走去厨房准备之时，吴亦凡收敛起了笑容，淡淡的望着换好鞋的鹿晗，“演戏就要好好演，请不要一直发呆。如果露陷了，后果自负。”
鹿晗抽搐着嘴角，一个手肘捅过去，却被吴亦凡的大手接住。“拜托，能不能不要用这么肉麻的称呼！我妈都没这么称呼过！”说罢他用手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我们现在是夫妻关系，这样才是正常的吧。”吴亦凡其实也有些不适应，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密的唤别人的小名。
“。。。算了算了，随你吧。”鹿晗小声的嘟囔着，一边应着吴爷爷的召唤，循着菜香快步走向厨房，留下原本担心鹿晗会不配合的吴亦凡偷偷舒了口气。然后也跟上脚步，照着童年的记忆走向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厨房。那个小时候觉得什么美味都会从那里产生的厨房。
“来来来，都准备好了，快来吃吧。”看起来有五十出头的阿姨冲着鹿晗微微一笑，热情的向他招了招手，陪伴在后的吴亦凡俯下身贴近鹿晗的耳朵提醒。“鹿晗，这是秦婆婆。是我家的保姆。一直很像我的妈妈一样陪伴我。”
“啊，秦婆婆好！”鹿晗还是一鞠躬，让秦婆婆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吴爷爷已经就坐。吴亦凡和鹿晗也拉开椅子坐下。
“我做的一些正宗的地方菜，不知道鹿晗你吃不吃得惯。”秦婆婆的普通话有些拗口，不过鹿晗还是听得懂，一把拿起筷子望着一桌的菜眼睛发亮。一副吃货的模样让吴亦凡有些想笑。
“那我就不客气啦。”吃货同学端起饭就准备夹菜。
“本来就是没让你客气的。”吴爷爷笑着开始动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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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亦凡将行李放回了自己以前的房间后，便回到了厨房，却发现只有秦婆婆正在收拾吃完的碗筷。而老爷子和某吃货却不见了。走出厨房左右看了看，却不记得应该往哪里走了，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自己已经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了吗。
“亦凡啊，老爷子和鹿晗去院子里晒太阳了。”正在收拾碗筷的秦婆婆探出头来提醒道。“鹿晗那孩子挺可爱的啊。”
“是吗，呵呵。”
“这次老爷子真的很高兴，亦凡啊，你终于找到幸福了呢。我也替你开心。”秦婆婆将碗筷全部放进水池，慈祥的目光落在站在厨房门口的吴亦凡，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如今已经这么英俊了，还结了婚。真是时光不留人。
“谢谢婆婆。”吴亦凡低下头，微微抿唇。看不清表情的朝庭院走去。
自己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吗。